一个院士,要多少年方可成就,不好说,中国科学院院士侯凡凡的人生轨迹,有其独特的一面,但她的“成事”,同样渗透着长达40余年的付出:从一名养猪女兵起步,到工农兵学员,23岁本科毕业,40岁攻读博士,46岁留学哈佛医学院,59岁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她凭着自己的不懈努力,在世界肾病研究领域取得重大突破。2006年,侯凡凡在慢性肾脏病防治研究成果发表在《新英格兰杂志》上,引起国际医学界高度关注,在国内外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她曾以第一或通信作者发表论著138篇,包括N Engl J Med、J Am Soc Nephrol、Arterioscler Thromb Vasc Biol等国际权威期刊多篇。曾获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技术进步奖”、广东省“科学技术突出贡献奖”、广东省“丁颖科技奖”、广东省“医德医风先进个人”、广州市“公德公益之星”等荣誉称号。被总后勤部授予二等功1次,三等功2次。作为第一完成人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2项,省部级科技进步一等奖4项,获国家发明专利授权2项。
而在日常的医疗工作中,她严控大处方,不以药牟利,虔诚为病人服务,带领团队实现20年医患零投诉……
忘我投入——成功的理由
有播种才有收获。侯凡凡之所以能达到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这与她在事业上忘我的投入有关。有报道这样写道:
1996年,她远渡重洋,走进了世界最著名的医学研究殿堂──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她十分珍惜这难得的学习机会,起早贪黑,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在实验室里度过。
实验需要人的血细胞,为了加速研究进程,她记不清有多少次将50毫升的针筒,扎向自己的手臂。
饿了啃几口面包;渴了喝几口冷水;困了饮一杯咖啡提神。
迷人的异国风光、五光十色的美利坚风情,侯凡凡没闲余时间去欣赏,她唯一的心愿是,最大限度地利用国外的先进仪器和实验条件,多出成果,快出成果,早日学成,报效祖国。
因此,她的时间几乎全部给了实验室、图书馆,全部用在听课、作报告、进行学术交流上。有时为了一个难题的破解,她反复试验,核对数据,不厌其烦。
而每次回到住处,她常常累得像散了架似的不想动弹……
时刻铭记医生的责任和义务
印象中的侯凡凡高挑,精神,衣着整洁、气质高雅。据说面对病人时,她却是极其认真、细致、负责的、也是随和、亲切的。
有一次,一位肾穿造影剂过敏的病人突然休克,心跳呼吸全停,呕吐物从口中涌出。造影室里没有抢救设备,病人生命危急。侯凡凡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口对口吸出病人口腔中的呕吐物,为患者赢得了宝贵的抢救时机。患者家属感动得落泪。
“虽然事后我也到厕所呕吐了半天,但若再遇到抢救病人的情况,我依然会站出来,因为我是一名医生。”侯凡凡说。
为了准确评估疗效和不良反应,侯凡凡院士还带领她的医学团队,把手机号、家里电话号甚至QQ号都公布出来,以便患者可以随时咨询病情。
肾功能衰竭是一种当前仍无法治愈的慢性疾病,患者只能终身依赖费用昂贵的透析治疗或肾移植生存。有一名患者了解到透析费用每年需要6万到7万元时,流着泪跪在地上求侯凡凡:“要是透析,我的家就塌了。只要帮我拖3年时间,等女儿考上大学,死了都行!”这件事让侯凡凡刻骨铭心。于是,如何攻坚克难解决这个世界性医学难题,为患者减轻痛苦,成了她的执着追求。
侯凡凡说:“既然当了医生,就得当个好医生。医学是一门经验科学,医术固然重要,但医德却是首要的。医患关系不是消费者和商家的关系,责任和义务是首要的,为病人着想,不仅是减轻病人的痛苦,减轻病人家庭的负担,更是为国家分忧。”
经济效益最“穷” 社会效益最“富”的科室
“能在门诊解决的问题,就不要让患者住院;能用一种药解决问题,就决不用两种;能用便宜的药,就决不用贵的。”这是侯凡凡带领的肾内科多年来所奉行的行医理念。
1999年侯凡凡成为南方医院肾内科主任后,一直要求全科人员不能把行医当做牟利行为,对预防性治疗、辅助性治疗的用药控制严格,对“大处方”现象定期自查。
有一次,一位已在外院透析一年的患者来到肾内科,请求侯凡凡替他修复已经堵塞的血管内瘘,以便他继续接受血液透析。侯教授没有简单答应患者的要求,而是详细询问了患者的病史,并为患者做了认真检查,结果发现引起患者肾功能衰退的病因是肾结核,若对症治疗,患者完全可以不用做昂贵的透析。一个月后,这位病人健步走出肾内科,甩掉了透析的包袱,重返工作岗位。
在南方医院,肾内科的抗生素使用率最低,因此肾内科也成了医院里经济效益最“穷”、社会效益却最“富”的科室。从1989年至今,肾内科20多年来没有一起医疗纠纷,保持着20年“零投诉”纪录,在2006年卫生部医院管理年活动检查中被评为“患者满意度最高、抗生素使用控制最严格、医保付费患者自费率最低”的科室。
严于律己 永不停步
“做医学研究不能功利做事,更不能弄虚作假。写论文不应只是为了学位、职称、晋升,而应真正对医学工作有帮助。”侯凡凡常这样告诫自己的学生。在南方医院,她是出了名的严师。
对学生严格缘于对自身近乎苛刻的要求。她从一名养猪女兵靠着不懈的努力一路走来。“‘文革’把求学的10年时间耽误了,可是医学在不断发展。要想不被淘汰,只有赶上去,跑步赶上去!”侯凡凡以超乎常人的毅力,用3年的时间读完了硕士和博士课程。多年来,侯凡凡把业余时间都投入到一项项研究中。
即使当上了院士,侯凡凡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求索的脚步。她说:“院士只是一个荣誉,我的天职就是当好一名医生。成为院士最高兴的事就是可以延长工作年限,完成更多的临床研究。”
于是每周三,在南方医院肾内科专家门诊,总能看到她从早忙到晚的身影,中午只在诊室吃一个盒饭甚至顾不上吃午饭。她常说:“病人奔波劳累找我看病,我没有理由让他们失望。”
凭着不懈努力,侯凡凡带领团队耗时5年多,在对肾素-血管紧张素抑制剂类药物研究方面取得成果,使晚期慢性肾脏病发展至肾功能衰竭的风险降低43%,将患者进入透析的时间延缓一倍。2006年,就是这一研究结果发表在医学权威刊物《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被国际医学界评为“近年对内科学临床实践最重要的研究之一”。
国外专家对此评价道:“该研究改变了晚期慢性肾脏病的传统治疗理念……是改变我们对慢性肾脏病治疗策略的时候了。”
【侯凡凡简介】
侯凡凡,女,1950年10月生,医学博士,中国科学院院士,南方医科大学(原第一军医大学)附属南方医院肾内科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人民解放军肾脏病研究所所长,国际AGE协研会执行委员,香港肾脏教育基金会客座教授,中华肾脏病学会常委,全军肾脏病学会副主委,《J NEPHROL》、《中华肾脏病》、《中华内科杂志》等11家国内外期刊副主编或常务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