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2017-09-20 通识君 南方医科大学通识教育
《医生的修炼》是阿图.葛文德医生三部曲的第一部，写于他将近8年的外科训练即将结束的时候，这本书是他以“局内人”的位置看待医学时，记录下的那些永生难忘的精彩瞬间以及在此期间自己的生命之思与医学之悟。他通过十几个亲历的小故事，揭示了临床医生的精神发育历程，让我们认识到临床医生的成长必然经历“小专科+大人文”的蜕变历程。
《时代周刊》这样评论葛文德：“葛文德这个医生作家，有一支犀利如手术刀的笔，一双如X光般具有穿透力的眼睛……他描述的每一个病例故事，从枪伤到病态肥胖到噬肉菌，都是迷你惊悚小说。”
难能可贵的是，葛文德的文字十分真诚，他毫不隐晦地描述了自己第一次给病人做手术时的手足无措、惶恐无助；他甚至对自己的医疗过失进行了回顾和反思。这种真诚和勇气让人敬佩。在此，把这本书触动我的地方与大家分享。
01
一把刀的修炼
这个故事是葛文德医生的“菜鸟成长记”。从当住院医生时第一次操刀给病人进行植入中心静脉导管手术时的窘态，到接连几次失败、几乎丧失信心后的一次意外的成功，以及在之后的七年多里反复练习、不断增长技能，逐渐成为经验丰富的医生，葛文德通过自己的经历说明了练习对于外科医生的重要性。
外科医生们深信，技术可教，刚毅难学。外科医生最重要的才能就是练习，心甘情愿地长时间接受千锤百炼。
外科手术像其他事情一样，技巧和信心是从经验中累积的。就和网球运动员、钢琴弹奏家和电脑修理工一样，我们都需要不断练习才能熟练掌握职业技能。不过，医生有一点与众不同：医生是在用人做练习。因而葛文德发现了一个悖论：住院医生必须通过手术来练习和实践，然而病人有权得到最好的医疗照顾，没有哪个病人希望给没有经验的医生试手。
阿图引用英国某份报告中的一句话说：“为保证病人的安全，应该尽可能消灭学习过程”。然而，事实是外科医生的学习过程漫长得远超人们的想象。即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也依然面临着新任务、新器械、新方法以及新方法带来的新问题。
02
致命的过失
阿图医生在书中写到了自己的一次惨痛的医疗过失。在一次急诊当中，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策，他没有果断寻求主治医生援助，而是选择做自己没有十足把握的紧急气管切开术。结果他把病人的喉咙切烂了，虽然最终主治医生及时赶到，挽救了病人的生命，但阿图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
羞耻感像一把火，在我心中燃烧。这并不是罪恶感，罪恶感是你做错事的感觉，而羞耻感是另一回事：你就是那个错误，你觉得每个人看到你时都会想到你做的“好事”。
阿图因为亲身经历了医疗过失，这让他对此进行了深入的思考，他认识到：
一、在医生这个行当中，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所有的医生都可能犯下可怕的错误。作为医生，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留心各方面的信息，预料到每一个环节可能出错的地方，防患于未然。
二、发生医疗过失，比失去自信更糟糕的是武装自己。医生应以正确的态度面对错误，不怀疑自己，更不否认一切。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同时进行反思，汲取教训。
三、对于医疗过失，更有意义的做法是对事不对人，思考有没有办法从机制上作出改变。如通过改进麻醉机减少麻醉过程中的操作失误，以及通过在手术部位划“×”这样一个简单的举措来减少手术过失都是非常有借鉴意义的方式。
最后，阿图说，尽管外科医生无法做到完美，但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对完美的追求。
03
好医生是如何变坏的
阿图发现一些曾经的好医生可能渐入歧途，堕落成坏医生。这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医生要通过严酷的医学训练，本来应该比大多数人更坚强、更从容、更抗压，但事实证明不是这样。医生也有酗酒的问题，并且不比其他职业来得少；另外，由于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药物和麻醉剂，医生更有可能出现药物滥用的问题；而且医生也会生病，也会变老，也会因为心情不好而态度冷淡，或者因为某些问题而心不在焉，这时去医治病人就很容易出错。
所谓的“问题医生”，大都有因为长年累月的高强度、高压力工作带来的心理问题，如沮丧、抑郁、药物或酒精成瘾还有强迫症等。当身边出现“问题医生”时，现有的处置办法是由同事们联合起来，尽快驱逐有问题的医生，同时向主管部门举报，吊销问题医生的行医执照。然而，这种惩处措施很难执行，很少有医生会去主动举报自己的同事，他们不希望毁了同事的职业生涯。因此，往往直到发生重大过失，问题医生的行为异常问题才会被公开，这不仅会对病人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也会给医院留下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那么，如何用制度来防范“问题医生”的出现呢？阿图提到一个“问题医生拯救行动”的研究计划，医院把问题医生送去评估和治疗，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只是这种研究受资金限制，难以持续。我想，医院内部成立心理评估机构或者与第三方的心理评估机构合作，经常对医生的心理状况进行评估是一个有效的解决方式。同时，医院应该对医生的工作时长进行上限的严格控制，避免医生处于长期的疲累状态。
04
在不确定性中前行
在《医生的修炼》中，阿图还写到很多医学的难解之谜，如慢性疼痛，病态性脸红、病态肥胖等，向我们揭示了医学面对复杂个体时的不可先知、不可全知的不确定性。
医学并不是一门完美的科学，而是一个时刻变幻、难以琢磨的知识系统；不断进步的科学技术指引着我们，当然也有习惯和本能，还要靠一些经验，有时还有运气，然而我们知道的和我们追求的目标之前总会存在一段差距，不过正是这个差距驱使我们更努力地做每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