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关于衰老和死亡,你必须知道的常识

作者:   来源:   阅读量:  发布时间:2016-11-07 10:30:11





Being mortal
最好的告别
【美】阿图.葛文德
阿图.葛文德是印度新移民的后代,哈佛公共健康学院和哈佛医学院教授。他身上有许多的光环,常被提到的是白宫最年轻的健康政策顾问,影响奥巴马医改政策的关键人物,世界卫生组织全球病患安全挑战项目负责人。同时,他还被称为医生中最会写作的人。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他一直都在思索如何当一名医生。正如北京大学王一方教授在《最好的告别》中文版的序言中写到的一样:

葛文德的书映射的是他的生命之思和医学之悟。在葛文德看来,医学之美在于思维之花的绽放,从不思到寻思,从浅思到深思,从顺思到反思,从技术之思到哲理之思。

——王一方序

1
对现代医学的反思
在经历外科实习和当医生的几年间,我遇见了许多被迫面对衰退和死亡现实的病人。我很快就认识到,自己没有做好帮助他们的充分准备。
阿图意识到,即使是美国最好的医学院,也没有告诉他们一个重要的知识:“在医学院读书期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不包括死亡……对于衰老、衰弱和濒死,我仍旧一无所知,教科书也几乎只字不提,这个过程如何演变、人们如何体验生命的终点,对周围人有什么影响?这些问题好像都无关宏旨,在我们看来,教授们一门心思地教导我们如何挽救生命,以为那才是医学教育的目的,眷顾垂死的生命完全是一个‘界外球‘。”
因此,当医生遇到老年病患者或者濒死患者时,不知如何和他们谈论病情,因此也无法考虑患者的需要,更不用说从患者的角度提出最佳的治疗方案。他们回避谈论死亡,而是从医学技术的角度提供一个又一个延缓死亡的解决方案,给患者及其家属一个个虚幻的希望。因为:
对于一名临床医生来说,对于你的自我认识的威胁,最严重的莫过于解决不了病人的问题。
2
对医学局限的领悟
我们一直犹犹豫豫,不肯诚实地面对衰老和垂死的窘境,本应获得的安宁缓和医疗与许多人擦肩而过,过度的技术干预反而增加了对逝者和亲属的伤害,剥夺了他们最需要的临终关怀,人们无法回避一个问题:应该如何优雅地跨越生命的终点?对此,大多数人缺少清晰的观点,而只是把命运交由技术和陌生人来掌控。
阿图开始思考“如何对待被迫面对衰退和死亡现实的病人”这个问题时,还只是一个低年资的外科住院医师。那时他遇到一个叫拉扎罗夫的患者,他经受漫长而痛苦的手术,承担可怕的死亡的风险,追求的不过是一种幻想,最终死在了手术台上。十多年后,阿图的内心仍被这件事情冲击,他意识到病人之所以做出糟糕的决定,是因为所有人都刻意回避诚实讨论他的选择,那就是——这些治疗根本就治不好他的病,关于他的情况的基本真相,以及医生能力的最终局限,他们都未曾讨论过。
做了十年的外科医生,经历了很多患者和亲人的临终时刻,阿图才有了这样一份领悟: 救治失败并不是医学的无能,而是对生命进程的尊重。
而对于社会和我们所处的文化而言,只有接受生命周期的限定性,以及衰老和死亡的不可避免性,我们的末期老人才能避免成为无效治疗和精神照顾缺失的牺牲品。当找到临终关怀的新途径,生的愉悦与死的坦然都将成为生命圆满的标志。
阿图明白:接受个人的必死性、清楚了解医学的局限性和可能性,这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种顿悟。

3
关于衰老
身体的衰退像藤蔓一样悄悄蔓延,一天一天,变化微小,不易察觉。人会适应变化,直到某天某件事情发生了,才终于明白情况已经不同了。
对于不同的人,最终让自己意识到“衰老”到来的事件不一样。阿图写了很多老人的故事,心酸得让人落泪,每一个老人都希望能独立生活,能够自我掌控,直到有一天,“某件事情发生了”:有的老人被子女在陌生人家里找到,有的老人开车撞到了树上,有的老人频繁跌倒、浑身青紫……当老人自己意识到事情不一样了,这时作为亲人和医生,应该如何对待他们?如何帮助他们更好的生活?
1
给老人陪伴
阿图通过研究发现,随着人的衰老,视野会逐渐收缩,当人开始觉得未来是有限的、不确定的时候,他的关注点开始转向此时此地,放在了日常生活的愉悦和最亲近的人身上。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想寻求更多的机会,发展更广的人脉,拓展事业、积累财富……而对于老人,他们珍视和情感上亲近的人共度时光,把注意力放在存在上,而不是放在做事上;关注当下,而不是未来。
我们如何使用时间可能取决于我们觉得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因此,对于一个走向衰老的长者,亲人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用心陪伴。
2
老人需要自主权
现代人在对待家里的老人的态度上,常常有这样一个矛盾:我们自己想要自主权,而对于我们爱的人,我们要的是安全。
然而, 对于老人而言,这两句话依然是适用的:
好的生活是享有最多独立性的生活。
我们都追求一个超出我们自身的理由。
让老人尽可能地保持独立性,更多地感觉自己“被需要”,是老人晚年最大的幸福。
3
让老人自己做选择
要在人的必死性方面谋求共识,并以生命尊严和保持有意义生活作为生存追求,医患双方都面临着学习的任务。
何时该积极救治,何时该明智地放手?不管对于医生还是患者及亲属,这都是最难的一道选择题。
阿图通过和许多垂死的老人交谈,以及亲历自己父亲从衰老到死亡的过程,他意识到:要把选择权交给老人,让他们自己决定什么时候放弃治疗。尽管这样的谈话过程充满艰难,但是一次次实践证明:这是唯一正确的方式。
有的老人说只要还能看球赛,他就不放弃治疗;有的老人则把“能吃冰激凌”作为是否继续医疗干预的临界点;有的老人说:生活中最好的事,就是能自己上厕所。
因此,医生的工作不是尽可能地延长病人的生命,而是尽力维护病人的生命质量。这包含两层意思:尽可能免除疾病的困扰,以及维持足够的活力及能力去积极生活。
4
关于生命的意义
如果我明天死去,我也已经度过了愉快的一生。我能做的事都做了,想做的事都做了。
我们终将老去。当读这本书的时候,一个个老人的故事,都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的长辈,想到自己。这是每个人都无法摆脱的宿命,是米兰.昆德拉所说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那么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阿图发现,老人们在安全和长寿之外,还有一个优先考虑事项:建构个人故事的机会是他们维持人生意义的根本
而我们的人生,最终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故事。以珍重之心对待每个日子吧,每个日子都是故事不可或缺的情节。